！”
哭着哭着，我忽然想起，家里还有他当年抗战留下的功勋章。
我把那盒功勋章翻出来，一一擦干净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天没亮就出发，跪倒在军区首长出门的必经之路上。
迎着晨曦的光，举起手中那一盒老兵功勋章，哽咽着问。
“当年我老伴在战场上断了手没了腿才换来这十几枚徽章，我想问问，这些够不够换他孙子一条命？”

劝我：“老太太，听我一句劝，人家是大学教授，又有钱又有名望，在本市还有关系，你拿什么和他斗啊？”
“他现在愿意给你孙子出一笔安抚费，那已经算很不错了。我要是你，拿上这钱，回家好好呆着，不当这个出头鸟和人家斗了。”
我双目猩红，从胸腔里迸发出一股怒意。
“你滚开！”
“他想让我低头，想让我认输，我偏不！”
“你们这不行，我就去找别人！我去找律师，打官司告他去！”
我冲回家，拿着存折去银行取出所有的钱。
又拿着这笔钱风尘仆仆的赶到市里最大的律所。
一进门，我就和前台说，“我要告人，只要能赢，多少钱我都出！”
前台鄙夷的看了我一眼，讥讽道：“大娘，吹牛也要有个度，您这身打扮实在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啊。”
“我们这里的律师都是很贵的，一小时四位数你掏得起吗？”
我苦苦哀求她，又拿了一千块出来，她这才答应帮我找个律师。
但是全律所的人都不想接我这个官司。
我不肯走，坚持在门口等。
等了三个小时之后，前台告诉我有律师愿意接了。
我大喜过望，连忙进去找人。
但看到律师的第一眼，我就失望了。
他一脸青涩，看样子才毕业，根本没多少经验。
他说他姓孙，虽然才入职但愿意帮我打官司，因为他自己读研究生的时候也被导师欺负过。
我把孙子的事情告诉他之后，孙律师气得脸都涨红了。
“这些导师也太不是人了！这不是把学生当牲畜使吗！”
“奶奶，我完全支持你告他！只要你保留好证据，肯定一告一个准！”
“我有证据！”
我掏出浩博的手机，把里面的视频放给他看。
小律师看到后，拿起手机对我说：“奶奶，我自己是刚做律师，可能不太有话语权。我现在拿着这个去找我的师兄师姐们，疏通一下关系他们肯定能帮你的！”
我心里一下燃起了希望的光，连连点头：“多谢你了，孙律师。”
他沉默了一瞬
我靠捡破烂把孙子供成了研究生。
可毕业前夕，他因为受不了导师许至宏的长期霸凌从楼上一跃而下。
孙子高位截瘫终生难愈，许至宏不仅不道歉，还倒打一耙，污蔑我孙子偷实验室器材，取消他的毕业资格。
我找学校，导员说是我孙子自己有抑郁症，不关导师的事。
我找警察，前脚报案，后脚笔录就被扔进垃圾桶里。
许至宏更是威胁我，我要是敢把事情闹大，他一个电话，医院就会拔了我孙子的氧气管。
不少人都劝我别折腾了，对方是有权有势的大学教授，我只是个捡破烂的老太婆，他抬起脚就能把我们一家碾死。
没办法，我只好拿出压箱底的铁盒，跪倒在首长回家的必经之路上。
我想问问他，这一整盒的抗战功勋章，能不能换我孙子一条命？
-
只因为研究生开学填家庭信息时，孙子郑浩博诚实的写了我的职业是拾荒，所以他入学后，一直遭到了导师的霸凌。
临近毕业，绝望的他从高楼一跃而下，高位截瘫，躺在医院病床上成了动也不能动的植物人。
我隔着玻璃看躺在ICU里的孙子，心疼得像是被刀绞了一样。
我家浩博从小到大一直很懂事，也争气。
还记得刚考上研究生的那天，他兴奋得整晚没合眼。
畅想着研究生毕业以后找到一份好工作挣钱孝敬我。
可现在，那个活泼乐观的孩子瘦成了一把骨头，躺在病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。
这让人怎么能受得了！
所以，当他的导师许至宏出现在医院时，我想都没想，冲上去想揪住他的领子，问问他为什么要把我家浩博逼成这样。
谁知许至宏一把将我推倒在地，皱着眉头嫌恶道：“哪儿来的脏老太太？我这一身衣服贵得很，弄脏了你赔得起吗！”
一旁学校导员告诉他，我是郑浩博的奶奶。
他拖长音哦了一声，然后不屑的笑道：“就是郑浩博那个捡破烂的奶奶啊。一家上不得台面的下等人，遇到你们真是晦气。”
“我告诉你啊，你孙子的事跟我半毛
钱关系都没有，是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弱，选择跳楼的。可别什么锅都让我背。”
“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，拿上钱赶紧滚回农村，这城里就不是你们这种下等人该来的地方。”
我被气得双眼通红，嘶吼着质问他：“如果不是你那么苛待浩博，他怎么会跳楼！”
许至宏翻了个白眼，冲旁边的学生递了个眼神。
我认得那个学生，是浩博的同学寇艳艳。
寇艳艳走过来，把我从地上扶起来，然后拿着一个装了钱的厚信封往我口袋里塞。
她在我耳边轻声说：“奶奶，我知道你捡破烂不容易，这十万块钱就当是老师对浩博的体恤了。你要是嫌不够，我再去求求老师，让他多给点，你就别闹了，事情闹大了，对谁都不好。”
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。
浩博曾经给我看到寇艳艳的照片，他当时说这是他未来的女朋友。
两个人约定了毕业以后一起去大城市打拼，那个时候就正式在一起。
我把她当未来的孙媳妇看，还用攒下来的钱给她买过一个金镯子。
可现在，她却站在许至宏那边！
“我不要你们的臭钱！”
我激动地一把打掉她手里的信封。
钞票哗啦啦落了一地。
许至宏冷笑一声，指挥旁边的学生把地上的钱捡起来。
“老太婆，这么一大笔钱，靠你捡破烂，这辈子都挣不到！你还得谢谢你孙子，往那一躺，十万块钱就到手了。现在是你自己不要的，可别说我没给！”
我看着ICU里浑身插满管子的浩博。
他如此痛苦，可是落在许至宏眼里，就只有钱。
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，想冲过去和许至宏拼命。
但我还没摸到他的衣角，就被学校导员一把拽住了。
“行了老太太，你适可而止吧！”
导员死死拽住我的胳膊，满脸地不耐烦。
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许至宏在一帮学生的簇拥下离开。
寇艳艳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饱含同情。
可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情，我只要为我孙子讨
一个公道！
学校导员掏出几张心理测试表，指着那表振振有词道：“实话告诉你吧，你孙子郑浩博自己有抑郁症，从学校楼上跳下的，我们还没追究他的责任，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！”
我不知道啥叫抑郁症，也看不懂他拿出的那几张测试表里到底写了什么。
看到我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，导员用手把那几张心理表格点的啪啪作响。
“抑郁症你不知道是啥？我告诉你吧，简单来说，就是你孙子脑子有问题，啥事儿都干不好，一心就想死！”
导员满脸鄙夷说道：“你知道他从学校楼上跳下来，给我们学校带来了多么大的负面影响吗！”
“校领导本来是要追究他的责任的，你是要赔钱的，但是我和许教授看你一个老太婆不容易，特意跟学校申请了放你们一马。”
“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，就老老实实在这守着你孙子，别整其他的幺蛾子了！”
他说完扬长而去，我一个不识字的老太太捧着那些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难道真的是浩博他自己有病，才变成这样的吗？
下午，当我失魂落魄的回到 ICU病房前时，我忽然发现座位上有个手机，是浩博用的手机！
我打开手机，里面自动播放起一个视频。
浩博坐在凳子上，不停摩擦着双手，甚至不太敢看镜头。
他酝酿许久后才开口说：“奶奶，对不起……但我实在撑不住了。”
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决了提，哭的满脸都是泪水。
视频还在播放，我连忙擦干净眼泪，屏住呼吸，想听清孙子在说什么。
看完后我才明白，这是他的电子遗书。
因为知道我不识字，所以特意拍了个视频。
视频里，浩博哭着说出自己这几年受的委屈。
研究生整整三年时间，他的导师许至宏一直用不能毕业威胁他，逼着他干净各种脏活累活。
还克扣他的奖学金，贫困生补贴，把他辛苦写出的论文占为己有，连个署名都不给他留下。
许至宏甚至把他三年的实验数据当做礼物送给自己的学生小三！
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