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小宝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《大明:大孙朱雄英,老朱扶我春庭雪朱小宝朱元璋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一杯冰美式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没等李思再回话,朱元璋便挥了挥衣袖。“罢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这世间难道还真有人死复生这种事?还是说,这是老天爷对我老朱家的恩泽?朱元璋目光迷离,但却陡然间变得异常坚毅!那定是咱的大乖孙!普天之下,他还不信有谁敢欺瞒他。山脚下的那对夫妇不会,这个跟了他十几年的亲兵更加不会!他甚至怀疑过这有可能是某些腌臜之人的阴谋。但他命锦衣卫查过......绝无可能!这九年来,与朱小宝打交道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,根本没有任何达官权贵。这便意味着,根本不会有人拿朱小宝的身份来做文章!更何况,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?所以......朱小宝定是咱老朱家的血脉没错!想到这里,朱元璋大步走向案几,铺开纸卷后便提笔挥墨。‘九年前,咱为特培嫡长孙朱雄英,宣告天下其亡,现...
“罢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这世间难道还真有人死复生这种事?
还是说,这是老天爷对我老朱家的恩泽?
朱元璋目光迷离,但却陡然间变得异常坚毅!
那定是咱的大乖孙!
普天之下,他还不信有谁敢欺瞒他。
山脚下的那对夫妇不会,这个跟了他十几年的亲兵更加不会!
他甚至怀疑过这有可能是某些腌臜之人的阴谋。
但他命锦衣卫查过......
绝无可能!
这九年来,与朱小宝打交道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,根本没有任何达官权贵。
这便意味着,根本不会有人拿朱小宝的身份来做文章!
更何况,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?
所以......
朱小宝定是咱老朱家的血脉没错!
想到这里,朱元璋大步走向案几,铺开纸卷后便提笔挥墨。
‘九年前,咱为特培嫡长孙朱雄英,宣告天下其亡,现九年之期已到......特赐封为大明虞王......’
虞,寓意着掌管山泽。
不言而喻,这个字透露出了朱元璋希望朱雄英有朝一日能掌管这大明江山。
在大明王朝之中,最为珍贵。
落笔盖章。
“来......”
可朱元璋刚一开口便顿住了。
此事,怕是还不宜大肆宣扬。
这些年间,雄英从未与任何达官贵胄有过接触。
若是贸然将他的身份昭告天下,怕是只会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。
更何况,到那时,他的另一个皇孙朱允炆,以及他背后的那些势力,也会对雄英虎视眈眈。
他若是能掌控朝中局势还好。
可若是手段不够......
这般细细想来,让雄英回皇宫还真未必是当下的最佳抉择。
想到这里,朱元璋将那写好的圣旨又藏了起来。
“来人!传刘三吾!”
朱元璋平静道。
很快,翰林院学士刘三吾便匆匆忙忙的进了大殿。
“微臣见过陛下。”
作为负责教授朱允文学问的老师,刘三吾只以为皇帝此时传他,是要视察朱允炆的功课。
朱元璋盯了他片刻,这才缓缓开口。
“以你看来,咱众多子孙中,谁最令你满意?”
刘三吾直接就愣住了。
老爷子这是话里有话啊?
难不成是因为太子爷薨世了,要找新的继承人?
刘三吾咽了一口唾沫,思索着该如何作答。
同为文人,但让他像黄子澄和齐泰之流那般毫无气节,他是万万做不到的。
若是他俩来了,定会直接报出朱允炆的名号。
思索良久之后,刘三吾这才回道。
“回陛下的话,若要说从老臣上任以来教授过最有智慧的,那便当属已故的皇长孙朱雄英了。”
这些确实都是他的心里话。
朱雄英的智慧,就连他都望尘莫及。
长孙八岁之时,便已然能分析出元朝灭亡的原因。
一句‘元亡于暴政也’的结论,顿时让他哑然。
小小年纪便如此知微见著,这怎能让刘三吾不印象深刻?
即便长孙早已薨世,但这也丝毫不影响他留在刘三吾心中的印象。
缅怀片刻后,刘三吾继续道。
“其次,便是皇孙朱允炆了,不过......”
朱元璋看向刘三吾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刘三吾这才继续开口。
“皇孙朱允炆过于注重书本上的知识,有时并不善于灵活变通。”
在朱元璋面前,刘三吾自然要说的委婉些。
简单来说,便是刻板,脑子不够灵光。
朱元璋点了点头。
“你说的咱都知道了,你明日与咱去乌衣巷见个人,帮咱试试他的学问!”
“切记,此事保密!”
“是,微臣遵旨。”
刘三吾忙不迭的拱手领旨。
朱元璋点了点头。
“你去吧。”
此时,朱小宝正坐在书房内沉思。
眼下这批盐马上就要制好了,他究竟是该继续卖给转运司,还是卖给民间商贾呢?
可这精盐若是流入了市场,必定会扰乱市价。
到时朝廷追究起来,他怕是脱不了干系。
但之前自己跟转运司起了冲突,对方还被马老头狠狠教训了一番。
他又不想再劳烦马老头出面摆平这事。
整整一下午,他都在思考如何与转运司斡旋。
等绞尽脑汁想好说辞,他也意识到了人脉的重要性。
他认识的都是些下三流的人,但想在应天府立足,把自己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大,那就必须得结交达官贵胄。
而就他眼下的情况来看,结交文人便是他借势的最佳捷径。
翌日。
刘三吾一大早便在乌衣巷口等着了。
约莫半刻钟,他便看到了一身百姓装扮的朱元璋,正悠哉悠哉的朝他走来。
“记住,切莫暴露身份!”
朱元璋淡淡开口。
刘三吾连连点头。
这院内的小子既能让朱元璋亲自来考,想必是被看中许久了。
能被一国之君相中,那是何等的幸运!
这倒也让刘三吾好奇起来,院内这小子,究竟是有何过人之处,竟能受到老爷子如此抬爱?
“若是你能看中他,以后他便由你来教。”
朱元璋轻描淡写道。
这......
刘三吾直接愣住了。
作为翰林院学士,大明皇家的教学团队之首。
他教授的学生,身份最次也是各府的王爷。
眼下老爷子居然让他来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?
这小子,怕不只是受老爷子抬爱了吧!
一时间,刘三吾也越发好奇这院子里住的人,究竟是何方神圣了。
刘三吾拱手道。
“圣......”
被朱元璋瞪了一眼后,刘三吾立马改了口。
“老爷子,吾身为翰林院庶吉士,教授一民间学子,怕是于理不合,也不合规矩吧?”
刘三吾壮着胆子说道。
大明文人一向注重气节,但凡遇到不合礼数的事,他们都会直言不讳。
哪怕对方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。
而作为钳制皇权的重要关卡,他们也有义务帮帝王守好德行纲常。
朱元璋早料到刘三吾会如此,他洒然一笑道。
“合不合规矩,等你进去再说。”
说罢,朱元璋便率先一步上前敲门。
刘三吾见状,赶紧上前取代了朱元璋扣门的动作。
这时,朱元璋却一转话锋道。
“你一人进去便是,咱就在这听着,切莫因咱影响了你们的交谈。”
“咱也想看看那小子究竟如何。”
嗯?
圣上这是要在门外偷听?
怔愣片刻后,刘三吾这才忙不迭点头。
咚咚咚!
听到敲门声,朱小宝便知道应该是马老头来了。
可他打开门一看,竟是一个身材瘦高的老儒生,年纪约莫五十出头。
这倒是让朱小宝有些诧异。
昨天他还在思考该怎样才能结交到文人墨客呢?
今日这文人竟然就直接送货上门了?
“先生好,你找我?”
朱小宝穿越前也看过不少与大明相关的影视剧,明朝的儒生礼,他倒是也能学得像模像样。
但见对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,一句话都不说,倒是让他尴尬起来。
至于刘三吾为何久久没答话,全是因为他在看到朱小宝这张脸的时候,就怔住了。
这......这不是长孙殿下吗?
难道人死真能复生?
要不是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,这些话现在已经脱口而出了。
看着眼前这温润如玉的偏偏公子,那清澈刚毅的眼神,还有那与长孙朱雄英别无二致的面庞,刘三吾直接就被定在原地。
怎么会?
这不正是自己此生引以为傲的学生朱雄英吗?
不正是九年前他坚定不移要拥戴的长孙朱雄英?
可长孙明明在九年前就薨了啊!
难道长孙没死?
不过,他与长孙朱雄英师生情颇深,但眼前这小子,却似不认识他般。
这其中,究竟是发生了何事?
纠结之时,刘三吾突然想起了朱元璋刚刚在门外时的嘱咐。
他心中的猜想,也愈发笃定了。
一时间,他的心脏不受控的狂跳起来,激动之色更是溢于言表。
若他眼前站着的真是长孙,那他的前途......
刘三吾只觉得眼眶泛酸,身子也因为激动,而微微颤抖了起来。
良久之后,他才缓缓回神。
此时朱小宝弯腰行礼的身影,与九年前长孙病危时最后一次向他行师生礼的身影交织重叠。
“好......好啊!”
此时刘三吾能脱口而出的,也只剩此字。
但他不敢受朱小宝这一拜,便急忙闪开了身子。
两人不是师生,那便得论君臣。
而若眼前这少年真是皇长孙,那该行礼的反倒是他刘三吾!
在来龙去脉还未理清楚前,刘三吾也只好做了当下最明智的选择,躲开了朱小宝的行礼。
刘三吾看着眼前的朱小宝,熟悉感也似是一点点的找了回来。
既然朱元璋对当年的事闭口不提,那他也没必要再去追问。
倘若这少年真是长孙,都不用陛下开口,他也甘愿日日来此传教,直至传授完他的毕生所学。
从这彬彬有礼的少年身上,他还看到了太子年少读书时的影子。
太子朱标也是他的得意门生。
想到这里,他只觉鼻头都有些泛酸了。
眼前这少年的神貌,简直跟那英明神武的太子一模一样!
想来,圣上跟自己的想法也应该一致,不然也不会带他前来。
如此甚好!
刘三吾又将朱小宝仔细打量了一番,捋着胡须不住的点头。
温和谦逊,知节守礼!
想必只用稍稍指点,他很快便能走上正轨。
朱小宝再次出声。
“这位夫子,你找我何事?”
刘三吾这才赶紧接话。
“吾是受人之托,前来与小郎君探讨学问的。”
刘三吾也还没自大到一开口便说要教朱小宝学问。
当然他也想试探一番,看看这九年朱小宝究竟学到了什么水平。
等摸清了情况,他才好因材施教。
不过,就冲那股知书达理的劲儿,他也能看出朱小宝是个可塑性极强的好苗子。
受人所托来探讨学问的?
若真是如此,那定是马老头的朋友了。
毕竟在朝为官的人,他也只认识马老头。
朱小宝思索一番后,便将刘三吾直接请到了正堂。
刘三吾见朱小宝如此不见外,面露笑意。
“吾是翰林庶吉士,刘三吾。”
“在下朱小宝,见过刘学士。”
回完话,朱小宝忍不住多看了刘三吾两眼。
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文人,而且还是史上铁骨铮铮的文人。
眼前的这位刘学士,可是在几年之后的靖难之役,朱棣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拉拢的文人。
毕竟只有博得他的认同,朱棣才能在大明站稳脚跟。
才能不被人抨击成夺权篡位的谋逆者。
可朱棣找到他的时候,他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痛斥朱棣。
即便最后被诛杀,他也依旧一腔正气,毫不妥协。
甚至在被诛杀前,他还豪迈呐喊。
‘纵十族,由何惧乎?’
也正因为这句话,他的亲朋好友尽十族,皆被朱棣所诛杀。
在他们这些正直的文人眼中,守气节便是一生最值得做的事。
而我华夏也正是因为守住了这种气节,才能咬牙坚挺,踏破千万里山河后而毅然崛起!
作为穿越者,朱小宝看问题自是不会仅流于表面。
国人需要烈士,但也同样需要有气节的文人。
需要他们的气节,他们的大义,他们的不屈和刚正!
纵然历史长河之中,也存在着无以数计的无耻文人武将,但也依旧有无数人拼死反抗!
正是因为这种精神,我们华夏才能不断成长,日益壮大!
“学生朱小宝,见过刘先生!”
朱小宝给刘三吾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礼。
刘三吾见状,甚是激动。
“好!好好好!实乃大明之幸啊!”
只是刘三吾这话,朱小宝倒是没听太明白。
他就行了个礼而已,怎么还跟大明社稷扯上关系了?
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。”
刘三吾直接开口。
朱小宝正色道。
“必先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?”
刘三吾这是在以闲聊的方式考他?
还真是有够特别的!
刘三吾笑着点头。
长孙这九年流落皇城之外,竟还能知此,功课应该是没有落下。
他转而继续开口。
“千凿万锤出深山,烈火焚烧若等闲。”
朱小宝还道。
“粉身碎骨浑不怕,要留清白在人间。”
此时,刘三吾看向朱小宝的眼神都变了。
那抹欣赏之色,就像是要溢出来般。
他细细品味着朱小宝的回答,更是止不住的点头认同。
“好!好啊!吾等文人,当以此为志!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“大概十年前吧,我也记不清了。”
“什么样的棺材?你爬出来后,身上穿的什么衣服?”
马老头猛然紧紧抓住朱小宝的手臂,追问道。
“为什么以前没有听你说过这事儿?”
“这又不是啥好事儿,我总不能拿着到处说吧。”
虽然不知道为何马老头如此激动,但总算有个马老头今天能说话的事了,朱小宝绞尽脑汁的回忆着。
“我只记得天很黑,我从棺材盖露出的空隙里爬出来后,没跑几步就脚下一滑,滚进了山沟里。”
“幸好有一对进山采野果的农户夫妻,发现了我,把我背回家。”
“说起来那年也是大灾,农户家一粒粮食都没有,硬是用山沟里采摘的野果养了我五天,等我能走路了,夫妻俩才与我分别,各自逃荒要饭去了。”
“临分别时,他们不忘给我一个破碗,现在我还留着哩!”
“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不是还活着......”
说着,朱小宝也是感慨。
那对农户夫妻自己拿的都是破瓦片,他们不嫌弃朱小宝,为啥逃难要饭却要分开?
还不是为了能多活一个是一个!
大灾年没人知道外面是啥情况,往不同的方向要饭,说不定有一条路运气好,能有几口吃的。
“你滚进的山沟,附近是不是钟山?”
“那对农户夫妻的住处,你还记得吗?”
“不记得了。”
朱小宝摇摇头,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浑浑噩噩,根本就没给朱小宝留下多少记忆。
那五天朱小宝高烧不退,估计脑子受了影响,变成了半傻。
“大概是在钟山附近吧。”
“嗯,好好好!”
马老头一脸说了三个好,突然站起身。
“小宝,咱明天再来看你,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,哪都别去!”
“缺什么,要什么,都给咱说,咱给你!”
说完,马老头拔腿就走。
“马爷爷,您先别急着走,吃几口饭......”
怎么说走就走,刚才马老头还因为儿子的离世,悲痛欲绝,朱小宝怕老人精神恍惚,在路上出什么事。
“再坐一会儿,等会儿我送马爷爷回去。”
“你照顾好自己。”
马老头拍了拍朱小宝的肩膀,语重心长道。
“放心,爷爷这辈子啥都经历过,没那么容易倒下,明天在家里等咱!”
说完,马老头上了自己的小马车。
朱小宝目送马老头离去,自己回屋收拾了下,思索再三,也下定了决心。
不能一直靠别人,自己得支棱起来!
在大明想支棱起来,最好的出路,当然是读书考科举。
但这条路对于朱小宝来说很难。
他识字,能写会画,熟知历史,还有二十一世纪信息时代丰富的知识储备,但论儒家学问,写文章,朱小宝压根不是那些童生秀才的对手。
光是写好一千字的正楷文章,不涂抹不错别字,都是极大的挑战!
马老头刚才那副悲伤的模样,朱小宝是真心疼,然而自己说出安慰的话,又那么无力。
归根结底,朱小宝现在一穷二白,什么都没有!
这座屋子,身上的衣物,桌上的饭菜,都还是马老头给的。
恩情未能报答,说话也没底气!
“我必须要挣钱,在大明应天城站稳脚跟!”
朱小宝心想着,锁好了门,抬脚向应天府衙门走去。
这边马老头的小马车,晃晃悠悠的驶出了巷子。
“停。”
在一个拐角处,马老头的声音低沉的可怕。
“要蒋瓛来见咱!”
“是。”
车夫答应了一声,却没见动作,只是使了个眼色。
一个在巷子口卖年糕的小贩,跳着担子凑了过来,然后又匆匆离去。
天子微服,锦衣环伺!
卖年糕的小贩,自然不是普通的贩夫走卒,而是最精锐的锦衣卫!
小马车里坐着的马老头,六十来岁,慈眉善目。
他自然也不是普通的老头子,而是当今天子,光复了华夏江山的洪武皇帝——朱元璋!
朱元璋半个月前,乔装成富商,体察民间疾苦之时,遇到了正在要饭的朱小宝。
一见之下,朱元璋大惊,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大孙朱雄英。
原来,朱雄英十年前病逝,葬于钟山皇陵。
可没几天,皇陵就遭遇盗掘,陪葬品丢失无数,连朱雄英的棺材都被撬开,尸身不知所踪。
朱元璋大怒,当即就有一批人被斩首。
又命人秘密查探,无果。
又是一批人被斩首。
十年来,为了皇家颜面,此事并未声张出去,但追查工作一直在进行。
为此杀了多少人朱元璋已经不记得,约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。
直到朱元璋遇见了朱小宝,简直是朱雄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!
当时朱元璋差点就上去认大孙,可他毕竟是打下江山的开国皇帝,很快镇定下来。
嫡长孙的身份非同小可,马虎不得。
想着先观察一段时间,便给朱小宝买了宅子,安顿下来。
但紧接着,太子朱标便病死,给了朱元璋一个巨大的打击,让他心力交瘁,好几天没能来看望朱小宝。
今天朱小宝透露出的信息,无疑让朱元璋又确定了几分!
他真的是咱大孙?
雄英没有死?
“小的蒋瓛,叩见老爷!”
两匹马疾驰而来,远远的就停下,其中一人三步并作两步,扑倒在马老头的小马车前,恭恭敬敬叩头。
“咱让你去查的朱小宝,你可查出什么来了?”
“回老爷,朱小宝乃应天城附近的流民,生父母不祥,也无其他亲人,居无定所,以要饭为生......”
“废物!”
朱元璋怒骂。
这些信息,锦衣卫早几天就已经调查出来,送到了朱元璋的案台前,朱元璋都看过。
现在再听这孩子十年来过得如此之苦,朱元璋只觉得心如刀割。
“让你们查盗墓的,十年都查不出来!”
“让你们去查一个孩子,你们也什么都查不到!”
“留你们何用!”
“小的罪该万死,请老爷赎罪!”
蒋瓛头如捣蒜,他很冤啊。
十年啥都没查出来,那是蒋瓛的前任,还有前前任干出来的业绩。
蒋瓛这几天就查了朱小宝。
这孩子又是个半呆半傻的流民,除了在应天城附近要饭,啥事迹都没有,蒋瓛查的是满头雾水。
“你去钟山下,查一查十年前,有一对农户夫妻,在山沟里救过一个八九岁的男孩,没几天因为缺粮,就分散逃难要饭去了。”
“看看那对农户夫妻是否还在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“没骗你吧?”
“等会儿去姐姐家里,姐姐给你看更好的!”
“别别别,我给钱!”
应天城下,梨花巷外。
隔壁的小寡妇眼神勾人,伸手一拉,朱小宝好险没撞在小寡妇的胸口上。
朱小宝直呼受不了。
你这一竹篮的新鲜出锅的豆腐,撞坏了咱可赔不起!
“朱小哥吃姐姐的豆腐,姐姐不要钱。”
小寡妇不愧是远近闻名的豆腐西施,嘴角一勾,眼眉带笑,胸脯再往前那么一挺,那俏丽的模样,看的朱小宝心跳都加快了几分。
“三十如狼,四十如虎。”
“朱小哥,你要是进了豆腐西施的屋,怕你天黑都撑不到。”
“滚!老娘就喜欢朱小哥,看不上你,你不服气?”
小寡妇美目一瞪,双手叉腰,更有一番风情。
“我有钱!”
朱小宝可遭不住,赶紧扔下几个铜钱,抱起一块豆腐就跑了。
哥就想吃个冒着热气的嫩豆腐,容易吗?
搁半个月以前,朱小宝还只能咽着口水,远远的看豆腐西施一眼。
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,打了一个通宵的黑神话,第二天躺床上,眼睛一睁,就来到了大明洪武二十五年,变成了一个十八九岁的乞丐?
这幅身体的原身有些痴痴傻傻的,当个乞丐到处要饭,今天吃饱明天不饿,倒也没啥烦恼。
可这就苦了朱小宝,他不疯,也不傻啊!
每天肚子饿得咕咕叫,睡的山神庙又破又旧,还要和别的乞丐争抢。
至于吃的,别说豆腐西施,就是豆腐渣他都捞不上一口。
好在朱小宝运气不差,来到大明的第三天,就遇上了一个姓马的老头。
马老头脾气有点坏,但心善。
见到朱小宝的第一面,就拉着朱小宝好一阵子打量,请朱小宝吃大餐。
见朱小宝没地方住,又在应天城里买个宅子给他,接下来几天,还给朱小宝送衣服,送吃的......
最最重要的,马老头在应天府衙门那里走通了关系,给朱小宝弄了户籍,让朱小宝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大明的人。
大明的户籍制度严格,没有户籍,朱小宝只能一辈子当乞丐,顶了天去给大户人家当奴仆。
而且他以后结婚生子,儿女也只能继续当流民当奴仆,子子孙孙都翻不了身。
马老头能帮朱小宝搞定这些,也是花了大功夫的。
朱小宝总不能靠着一位老人家过活,现在有了户籍,自己得想想办法。
回家蒸了鸡蛋羹,再弄个小葱拌豆腐,和着一碗大白米饭,朱小宝一边吃着,一边思索着以后的规划。
正在这时,院门响了。
听脚步声朱小宝就知道,是马老头来了。
这段时间,马老头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,算算时间有三天都没来,今天也该来了。
“马爷爷,今天这么早?”
朱小宝放下碗筷,欢快的迎了上去。
“咱......咱想你了。”
与往日笑呵呵的模样大不相同,今天的马老头一脸沉重,眼睛还有些浮肿,似乎心情沉重。
“马爷爷,您快坐下,我给您倒碗茶。”
马老头这样子,把朱小宝也吓了一跳,赶忙给马老头搬了张椅子,试探性的问道。
“我也正在想马爷爷您呢!两天不见,马爷爷是有什么事儿?”
“嗯,有事儿。”
马老头木然的靠在椅子上,说话有气无力,动了动嘴皮子便不再说,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。
“马爷爷,这是我刚蒸的鸡蛋羹,嫩滑有营养,刚弄的小葱拌豆腐,爽口又开胃,您尝几口?”
见马老头不想说,朱小宝也不好多问。
以往这种时候,朱小宝夸赞自己的厨艺,马老头必定是要尝一尝的。
或褒或贬,也总要评价一番。
“巷口卖豆腐的西施,马爷爷您刚才看见了吧?今天穿的特别好看,要是年轻个七八岁,我还真想去和她多聊几句,娶回家既能挣钱又能过日子。”
“昨晚隔壁王大爷的狗叫了半宿,估计家里进贼了,要不就是有老鼠偷吃粮食......”
“西头的李木匠前天问我,愿不愿意去帮工,一天管两顿饭......”
“我寻思着能学门手艺也不错,可不管是磨豆腐,还是当木匠,拜师学艺都不容易,没个几年功夫不行......”
朱小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,他的话不假。
抛开户籍的限制不假,这年头知识是奢侈品,手艺也是金贵的很。
想跟人学个东西,端茶递水伺候师父个三年五载,那都算时间短的,不给人当半个儿子,别想学人家吃饭的本事。
可不管朱小宝今天说什么,怎么贫嘴,马老头都是耷拉着脑袋,眼神空洞,一言不发。
那种颓然的气息,看起来比前几天老了十岁不止。
“马老头,到底怎么回事儿?”
“发生了什么?”
“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!”
“都六十多岁的人了,元朝都亡了!从蒙古鞑子到咱洪武皇帝,兵荒马乱的你都活了下来,还有啥想不开的?”
朱小宝可见不得这种气氛,凑近马老头加大了声音。
“说出来,天塌了有皇帝顶着,其他事情我和你一起担!”
“呜呜呜......”
马老头被朱小宝一连串的问话惊醒,看着朱小宝,嘴一撇,话说出口,变成了呜咽声。
“咱儿子死了!”
这?
朱小宝没想到,短短三天,居然在老人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,老年丧子,人生四大悲事之一!
“马爷爷,您哭出来,心里就会好受一些。”
朱小宝拍着马老头的背,安慰道,“以后您就把我当成您的孙儿,给你养老,陪你解闷儿......”
“您想吃什么,孙儿给您做。”
“您想去哪儿,孙儿陪着您。”
“您走不动路了,孙儿背着您......”
“人的一生总有苦难,我以前还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,差点没命,不也都过来了。”
“什么?”
马老头本来眼眶泛红,无心听朱小宝说话。
可这句顿时让马老头心里一颤。
“你说你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?”
刘三吾虽为文人,但并不刻板。
作为士大夫,他要面对的政治抨击和皇储拉拢,可以说是不计其数。
在面对如此多的诱惑与打压之下,想要坚守一颗公正之心,是极为困难的。
朱小宝的回答,可以说是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尖尖儿上。
此时他看向朱小宝的眼神,也愈发的慈爱和赞赏。
这样看来,这个神似皇长孙的少年,非但德行没有走歪,学问更是没有落下。
此时,刘三吾又起了心思。
若今日来的是其他学士,或许不会有这般的感觉。
毕竟刘三吾与黄子澄和齐泰之流不同,长孙存世的八年间,他们鲜少与长孙相交,而他却与长孙朝夕相处。
两人之间,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。
虽然还不能确定眼前这少年的身份,但单在学问方面,他已经认定了朱小宝。
刘三吾继续开口。
“不知小郎君对国朝严禁海事之事,何以为鉴?”
严禁海事?
提到禁海这事,朱小宝倒是觉得有几分惋惜。
就因为洪武皇帝的一纸国策,导致大明的海上发展一再滞缓。
而以孝治天下的大明,因此策作为祖制,后人更是无人敢破。
刘三吾见朱小宝如此,只当是朱小宝不懂这些国家大事,微微一笑道。
“小郎君若是答不出也无妨,此事涉政,想分析一二也却有难度。”
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,在民间长大的孩子,自是很难想到这些国家大事的。
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,只要在以后的教导中加以引导就行。
可就在这时,朱小宝却开了口。
“不是不知,是我不敢开口罢了。”
刘三吾道。
“你但说无妨,老夫愿以名节起誓,日后绝不会乱嚼舌根,即使你答错了,老夫也不会加以责怪的。”
刘三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朱小宝便点了点头。
毕竟让士大夫以名节为誓,实在难得!
“不怕夫子笑话,我这些年也翻看过不少书。”
“陛下下令禁海,是为了隔断已退往沿海岛屿的张士诚、方国珍这等贼子与大陆的联系,避免他们在国内拉党结派,培养势力。此策一出,便能让其不攻自破,实为妙计。”
刘三吾边听边点头。
在屋外偷听的朱元璋,倒也听得饶有兴致。
朱小宝继续开口。
“洪武十七年,陛下再次颁布法令‘朕以海道可通外邦......苟不禁戒,则人皆获利而陷于刑宪矣......’”
“刘学士应该清楚这道禁海令的由来吧!”
刘三吾陷入了沉思。
这道禁海令的由来,他还真不清楚!
可墙角处的朱元璋,却是听得胆战心惊。
这道禁海令是因胡惟庸私通倭寇,他才下令继续闭关的。
这事讳莫如深,刘三吾确实不知道。
就在这时,朱元璋突然就笑了。
所以,这小子现在是站在帝王的角度在分析此事?
好啊!
咱倒要看看,你后面还能说出什么花来!
朱小宝见刘三吾似有不解,笑道。
“刘学士若不知此事,倒也无妨。”
“自那之后,陛下在去年才又颁布了谕令‘诏户部严交通番外之禁。上以国朝金银、铜钱、火药、兵器等物不许出番。’你可知其言外之意?”
刘三吾沉思良久,依旧不得其解,竟拱手道。
“请小郎君赐教。”
朱元璋闻此,咬牙叹息。
“蠢材!”
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都看出了问题所在,你这翰林院学士竟看不出?
咱的意思就是茶叶,丝绸,瓷器等物是可以卖出去的啊!
不然如何提升我大明的经济?
不过这也怪不了刘三吾,毕竟他也只能站在臣子的位置上去思考。
自是没有身为一介君王的朱元璋要考虑得多的。
被翰林院士大夫请教,朱小宝也没有丝毫的骄傲,他依旧谦虚道。
“若我猜的没错,陛下是想说可以出售茶叶,丝绸,瓷器等来赚钱。”
闻言,刘三吾双眼一亮。
“竟是如此,受教了。”
朱小宝继续道。
“虽国朝立国以来,海事一直以禁为主,但禁严程度却在逐步放缓放宽,你可知为何?”
刘三吾感叹一声道。
“缺钱!”
没错,缺钱!
言简意赅的两个字,道尽了洪武年间的现状!
现如今国朝初立,百废待兴,单靠土地税收那点钱,根本就支持不了一个国家的运转。
朱小宝拱手道。
“学生不才,再与先生说个例子。”
刘三吾还礼。
“愿闻其详。”
作为士大夫,刘三吾不会因为对方年纪小就驳了自己的面子。
但凡有与学问有关的事,他都十分敬畏。
朱小宝道。
“先生是否知晓再分配?”
如此陌生的词,刘三吾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,便立即摇了摇头。
朱小宝道。
“凡新国立,除政策的更行迭代外,天下土地、人力、财力、房屋等,都需进行再分配。”
刘三吾顿时如梦惊醒。
朱小宝继续道。
“但自立国以来,供给国朝财政收入的土地,怕是很难做到尽数纳税吧!”
“而导致国朝缺钱的缘由,并不是出自农耕落后,而是因农田再分配后,有不少都落入了士绅豪强之手。”
“而他们则想方设法的逃避税赋,才以致国库空虚。”
“太平年间,或是不会有大事,可一旦发生天灾人祸,便会让国家财政愈发萎靡!”
朱小宝侃侃而谈。
这一切,也都被刘三吾尽数看在了眼里。
只是现在不是他赞许朱小宝博学多识的时候。
因为朱小宝的每一句话,都刺穿了国朝华丽的外衣,露出了那遮掩不住的残破。
如此庞大复杂的项目,朱元璋花了二十四年都没能解决一二。
开海是必经之路,因为朱元璋他别无选择。
但朱元璋也不能自食其言,便只好逐步放宽禁海政策。
他是多么希望有人能懂他的用意啊!
可结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!
毕竟一旦解除海禁,便会影响到不少走私人的利益。
所以即便有人能懂,却也绝不会贸然开口。
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,打断了二人的对话。